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描写乡村习俗的文章:喜丧哭嫁

很早以前,邻居家办丧事时,奶奶就对我讲,隔壁的在办红白喜事,然后老人家眼睛就变得红红的。那时我一直不太明白,家人去世怎么就说是喜事呢?时至今日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,亲人的离去应该是最为悲痛的事,为何要将喜字牵强上去。但这种场面沿袭至今,已褪去了“悲”,将“喜”发挥得淋漓尽致。

描写乡村习俗的文章:喜丧哭嫁

小区墙外一家住户的院子正好对着我家窗户,前不久阵阵鞭炮声吸引了我的视线,望向窗外,楼下满眼的花圈,让胆小的我立即收回了视线。令我诧异的是,以前如果邻家有人去世,首先惊动邻居的应该是悲痛欲绝的哭喊声,但楼下除了鞭炮和来客声并无任何声音。

两天后的清晨,阵阵吹奏的乐器声铺天盖地的传来,“喜丧”的序幕拉开。大概八九人组成的乐队在楼外院子里吹弹起了《走进新世代》、《走西口》……,中间换曲子间歇的时间,穿着制服的队员们大概想调节氛围,谈笑几句后,吆喝一声再接着演奏下一首曲子,全然没有丧礼上的庄严与肃穆。满耳的乐器声及院里谈笑风生的客人,让我慢慢变得异常躁动,我无法将这些声音和丧事联系在一起。终于,耳边传来了阵阵哀乐声,尽管乐器声和这种音乐并不搭配,但能让人听出是为逝者哀悼。随着哀乐的响起,鞭炮、烟花声也适时的响彻云宵。看着窗外弥漫着浓浓的蓝色烟雾,听着耳边鞭炮声中时隐时现的哀乐,我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,世上又一个生命即将归入黄土。空中久久不愿散去的烟雾,慢慢变成了淡蓝色向四周扩散。此时,仿佛眼前的世界都被这蓝色忧郁笼罩,而逝者带着这些忧郁,带着子孙后代的披麻带孝时的白色、红色、带着乐队的吹奏声及鞭炮声慢慢离开了自己最为熟悉的地方,渐渐步入另一个归属地。此刻,我似乎有些明白“喜丧”的缘由,这是逝者的子孙后代,以最热闹的仪式欢送他(她)去赴另一个极乐世界,正如人们以热闹的仪式,迎接新生命诞生在这个世上。我轻轻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水,尽管我有点悟出了“喜丧”的来由,但我依然很不适应这种喜送的方式。儿时,曾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哭喊声,此时才是我最深刻的记忆。然而现时的“喜”已完全代替了曾经的悲痛,没有了亲人们的哭喊声、没有了该有的肃穆。“喜”这个字完全改变了“丧”的永别意义。

如果说家乡的“喜丧”让我不太释怀,那么“哭嫁”又完全是另一种诠释分别的场景。

前不久我参加一场嫁女的喜庆。当宾朋好友参加完宴会,集中到亲戚家中准备欢送新娘子出门嫁入夫家,新郎及迎亲队伍满面春风的迎娶,当新娘从她生活多年的闺房站起时,新娘的母亲突然抱住了女儿失声的痛哭,边哭边叮嘱着身边的女婿一定要好好照顾女儿。坚强的父亲在一边拉着女婿的手说:“我的女儿从现在起过户给你了,一定要好好善待她”,看着骨肉分离的场景,身边的亲戚也都被母亲的哭声所打动,不少人都流下了泪水,新娘就在母亲的痛哭声中走出了生活过二十多年的闺房、家门。婚嫁本该是最喜庆的日子,但如此动情的“哭嫁”感动着我。

女儿出嫁并不是不再相见,但再回到从小生活的家庭,回家的两字中间就多了个“娘”字。从此,女儿的主要精力转向了她新成立的“小家”,母亲的痛哭饱含了对女儿的依依不舍与日后的担忧。看着新娘母亲浮肿的眼睛,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与神圣,喜庆的日子别人都在欢天喜地,包括新娘自己此刻想得更多的应该是对未来的憧憬,而只有可怜的母亲用痛哭的方式来表达对女儿的不舍,此情此景,我想大概无人能完全体会到母亲的痛楚与失落,母亲只能用痛哭的方式来宣泄、来欢送女儿的“过户”(可怜的父亲用了很沉重的一个词)。

喜丧哭嫁,两种不同的仪式却用了截然不同的方式来表达。同样是送别,永别的用“喜”来欢送;今日出门,隔日再见的分别却用了“痛哭流涕”。耳边总听到很多人在议论,现在的食物吃起来都变得不如从前、东西贵且质量也大不如以前、人心都变了……。其实什么都在变,连儿时记忆犹新的“哭”丧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“喜”丧,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不可改变的,但唯有母亲哭送出嫁的闺女这份真情,我想将会永不褪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