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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作心得:好作家都是雌雄同体

卡夫卡当年为什么要写小说?他应该是一个不太想出名的人啊。契诃夫写小说可以理解——他要赚稿费啊,他用稿费生活得不错。鲁迅又为什么写小说呢——他把中国人写得那样愚昧、落后,是何居心?沈从文与汪曾祺呢?老舍与巴金呢?莫言与贾平凹呢?我们呢——为什么到了今天还要写小说,而不是去做点别的?哦,看过小说,或喜欢看小说的人大约能知道作家为什么写小说了,他们从小说中看到了人在现实生活中的表演。小说终究是精神的镜子,心灵的旅行。

写作心得:好作家都是雌雄同体

我写,又当如何去写?

回顾过去,几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作品。谁有呢?有的人会有。自己写的差吗?差在什么地方呢?我不过是更随便一些罢了,我几乎是没有动脑子在写,而是用心在写罢了。可这是一个需要动脑子才能获得名利的时代啊——如此说来,所有的好小说都是相对的好而已,所有的好小说在读者看来都比不过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,比不过一场床第之欢。所有的政客与商人,以及平民百姓,没有几个真正能在意小说家以及他的作品,他们表现得在意,也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——他们通常会装成在意的样子。

面对人类世界,你要说什么?事实上——写作,真正是在为自己而写,读者并不重要,从来都不重要,一点儿都不重要。作家通过写作来完成自己的一生,那仅仅是一种呈现自己的方式。别人看不看他的小说真不重要,怎么评论更不重要。作家有时在意,那是因为他在众人之中,有时难免会被人提及而已。

人类所创造的文化,十有八九都经不起推敲。最真诚的活法是:不写。但要想实现真诚,写是一种蛮好的方式。

我可以彻底不再写小说吗?

不能,除非我写出了满意的,能证明自我存在的极大的优越感的小说。

不能,除非我不在意他人与自己无法分割的关系。

不能,除非我可以用别的办法来证明自己具有创造力,可以活得风声水起,或者,可以安享孤独。

没有几个我喜欢的作家,所有的作家都充满了局限性,他们只不过是假装高明高潮。事实上我了解了他们写得不容易——这一点倒是令人敬重。但他们也未必比一个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,比一个劳作的农民更不容易。他们是娇气而又充满了骄气的文化人。我不是也像他们那样吗?我希望成为什么样的小说家呢?真的,没有参照。

我有无法成为小说家的危险,因为这使人各方面都弱化的时代。强化自己存在的惟一办法是选择与时代保持距离。可是有人说,只有迎上去,深入其中,你才有东西可写。我半信半疑。我充满了矛盾。我具有另一种可能——我还说不出,或者不是时候说,或者需要通过写作去说。

人心真是古老而新潮,千变万化——而不变的是什么呢?我要寻求不变的东西,只有那样的才具有永恒的属性。不变的是当下,下当是人惟一的可能——如何呈现当下呢?过去所有的经历,感受,以及关于未来的想象,期待,都指向当下。

当下在个人与众人的整体存在中,是时空中的谜。

当下,是神的呼吸与眼神

当下,是一切可能。

而小说家,从若干个方向走向当下这面镜子——通常也就是照一照镜子中的自己,便以为有了发现。我们不可能再有新的发现,只能为新的发现提供参照。谁想写得好必然孤独,谁想成名必然要不计名利——我已经为此厌倦而痛苦了,事实上大可不必,顺其自然就好。

运动以及许多活动都比写作要快乐,但写作者却在追求一种持久的快乐。大体来说,好作家都是雌雄同体的,通过写作,他们可以自我满足。虽然在外人看来,苦逼的很。